"王军涛一出国,钱建军就从海外民运中消失了。当年,全美学自联召开代表大会,王军涛作为贵宾出席,身为总部监事的钱却没有出席。稍后,中国民主联合阵线召开代表大会,身为总部监事的钱依然没有出席。好多年后,我从美国的中文报纸《世界日报》有关世界华人写作协会的消息报道中看到少君(钱建军在海外的笔名)这个熟悉的名字,才知道定居美国德克萨斯州修斯顿市的钱建军摇身一变,成了世界华人写作协会德克萨斯州分会会长。如今钱仍然在世界华人写作协会中活动,依然很活跃,只是从民运界转到了文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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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天安门事件后,谁出卖了王军涛?外界一直认定是费远,刘丹红在《情义无价》一书中也是这么写的。其实,除了费远,还有一个更重要,更神秘的人,费远只是“鱼饵”而已。
1989年天安门事件后,中国公安部发布了一份内部通缉令,上面有七位人士:严家祺,陈一諮,万润南,包遵信,苏晓康,陈子明,王军涛。中共当局将这七位人士视为1989年天安门民主运动的“要犯”,下令务必缉捕归案。
身为四通集团公司总裁的万润南因为有中国护照,出过国,在天罗地网布成之前,及时与四通集团公司的副总裁曹务奇等人离开中国,后来抵达法国巴黎。
严家祺,陈一諮,苏晓康在“黄雀行动”的救援下,1989年6月间逃离中国,经香港,抵达法国巴黎。包遵信与王军涛,王丹结伴逃离北京,先到东北,后经上海,抵达安徽。三个人都是“通缉要犯”,目标实在太大,不得不在安徽分头逃避追捕。包遵信是安徽人,就地隐蔽,不久在亲友处被捕。王丹在安徽亲友处短暂隐蔽后决定返回北京,抵京后与台湾《自立晚报》记者黄德北联系,黄德北约王丹见面,被国安部门监听发现,黄德北被捕后“坦白交待”了王丹的行踪。当时王丹在黄德北包租的车上,司机是北京人,熟悉北京的交通道路,但最终没能逃脱天罗地网。1989年7月11日,《自立晚报》记者黄德北被押解出境。
这样一来,尚未归案的“通缉要犯”就剩下了陈子明和王军涛。
陈子明和妻子王之虹隐蔽在广东湛江的一个远亲那里。
王军涛与包遵信,王丹分手后,只身前往武汉,1980年代,他曾经长期在武汉活动,办过工人夜校等。夜深人静,王军涛先来到华中师大刘卫华家,当时刘卫华已经被捕,其家也被监控,阴差阳错,王军涛并未被警察发现。王军涛转而来到华中师大肖远家。肖远惊喜之余,坚决不放王军涛走,表示责任再大,后果再严重,也要承担起来。肖远时任华中师大开发公司总经理,其父是著名经济学家萧萐父。
肖远很快找了大江高科技研究所老总邬礼堂,说了王军涛的情况。大江高科技研究所属于民办机构,下属不少企业,当时的发展势头很好。邬并不认识王军涛,是一个见识过政治险恶的“老江湖”,1989年民运期间不许旗下员工参与任何活动,其研究所因此还被《人民日报》作为反动乱的模范单位报道。但是,邬信任肖远,于是,他说:让我与王军涛当面谈一次,再做决定。邬与王军涛谈了话,确定王军涛值得救援,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王军涛躲过追捕。他将王军涛隐藏在属下的一个偏避的养鸡场里。
中共当局久久抓不到王军涛,陈子明,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关键的人物----身在美国的钱建军。钱建军当时在海外民运中非常活跃,担任全美学自联总部监事,中国民主联合阵线总部监事,此前,曾与丁楚(本名房志远,北大经济系1977级学生)活跃于中国民联和《中国之春》杂志。
钱建军回国后以王军涛老朋友的身份,找到包括费远在内的一些王军涛的朋友,打听王军涛的下落,说是代表海外的朋友来营救王军涛逃离中国,称王军涛处境非常危险,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必须得逃离中国。费远是北大经济系1977级学生,与王军涛同样属于体制外的活跃分子,在陈子明,王军涛的北京经济科学社会研究所担任所务委员,同时担任《北京经济学周报》副社长。费远最终相信了钱建军的说法,答应出面寻找王军涛。
费远后来到武汉找刘丹红,刘当然知道费的身份以及与王军涛的关系,但在那时的特殊情况下,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她说自己不知道王军涛的下落,但可以帮助寻找。刘用暗语将情况转告王军涛,王决定与费见面,因为武汉不能再呆下去,必须转移一个地方了。后来与费约好在长沙火车站见面。王军涛最后在长沙火车站候车大厅被捕。是祸躲不过,本来由于王军涛晚点了,警察和费远已经准备撤离,只是其中一个警察临时提议再等一会儿,结果逮到大鱼。
在确定王军涛身处武汉之后,费远即遭逮捕,警察给了两条出路:一是配合抓捕王军涛;一是入狱。并说,上面已经下令,如果王军涛拒捕,当场予以击毙。你是王军涛的老朋友,如果你配合,顺利抓住他,他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费选择了第一条路。
费与王军涛被捕有关,但他是“鱼饵”,走到哪,警察就盯到哪,后来他配合不配合警察,其实已经不很重要,王军涛的行踪已经被掌握。王军涛是被钱建军出卖的,也就是说,钱才是真正出卖王军涛的人。但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外界一直不知道钱建军的存在,将王军涛被捕的责任全部算在费的身上。
1994年4月,王军涛作为第一个被从狱中送往海外的中国政治犯抵达美国,下飞机以后给我打电话,委托我致电一些朋友表示感谢,我一一提出人名,当提到钱建军时,王军涛笑了起来,说,他不会再出现了。我这才知道是钱建军出卖了王军涛。向王军涛透露内情的是一个中国体制内的高层人士。
果不其然,王军涛一出国,钱建军就从海外民运中消失了。当年,全美学自联召开代表大会,王军涛作为贵宾出席,身为总部监事的钱却没有出席。稍后,中国民主联合阵线召开代表大会,身为总部监事的钱依然没有出席。好多年后,我从美国的中文报纸《世界日报》有关世界华人写作协会的消息报道中看到少君(钱建军在海外的笔名)这个熟悉的名字,才知道定居美国德克萨斯州修斯顿市的钱建军摇身一变,成了世界华人写作协会德克萨斯州分会会长。如今钱仍然在世界华人写作协会中活动,依然很活跃,只是从民运界转到了文化界。
钱建军是北大1978级学生,担任北大学生会文化部部长,非常活跃,与学生活跃分子王军涛等人很接近。据可靠消息,钱建军在北大就读期间因校外“男女问题”(我这里的措辞比较客气)被有关部门抓住,给他两条路选择:一是当“线民”(职业学生),一是交由校方处理,开除学籍。钱选了第一条路。
我与钱建军也曾有过一次“交锋”,他企图打我的主意,那是我带着国内落难者资料刚刚抵达美国的时候。1990年9月,民主中国阵线在旧金山召开第二届世界代表大会,我从洛杉矶赴会,这是我第一次在民运会议中露面。报到后,我与一起乘车从洛杉矶赴会的林长盛(曾任全美学自联主席)同住一屋。没想到,傍晚回屋时,室友已经被悄悄换了,一个陌生人在屋内等我。我一进屋,那人就笑容满面地迎上来,说:你是老北大的吧?很面熟。我的确是北大1977级学生,但我并不认识他。我回答说:我是北大77级的,但很抱歉,我不认识你。他说:我叫钱建军,是学生会的文化部长,你不认识我吗?他当年太活跃了,尽管我是埋首古书堆的“出土文物”,经他一提醒,还真的有点脸熟了。他热情地请我外出吃饭,就餐期间,他一再打听国内朋友的情况,尤其是几位尚无下落的朋友。好在我军人出身,警惕性够高的,没有让他得逞。有关国内情况我只与时任民主中国阵线主席的严家其单独谈,连老朋友张伦都没有让他在座。张伦是北京社会经济科学研究所的所务委员,时任严家其的主席助理。
钱建军最近几年定居在美国阿里桑那州的凤凰城,与方励之夫妇同在一座城市。经常登门拜访方励之夫妇。
费远一直在北京商海打滚,早已经成了亿万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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