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文学校ACCA的思考（一）

-广大家长的参与是关键

刘 亚 城

11/29/2009

由于张冬梅校长被“无辜”开革，于是在168上沉寂了近四个月的中文学校（ACCA）又掀起了悍然大波。因为学校理事会没有给出官方解释，我只能说是“无辜”。各种各样的传说顶多也就是“不听话”。光是“不听话”，就奇怪了。学校和教学搞得好不好，才是衡量一个校长的主要标准。从咚咚的文章看，就不仅是“无辜”了，不就是为了一点车马费的不同解释吗？都已经免了一个孩子的学费了，还要车马费？

快两个月了、至今未平。这个中文学校的事，真是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其实是好事，这就是因为这是亚城华人“社区共同的财产，家长管理的学校”，大家不得不关心，不得不发表意见。各种各样的意见和改革方案提了出来。到底症结在那里，到底什么方案能解决问题？

很多人寄希望于家长大会。“如理事会拒不接受，只有召开全体家长大会了”。能行吗？这个中文学校的学生数已逾千了，家长至少有七八百。什么时候家长开会来全过？要能有一半就好的不得了了。中文学校的问题就是家长的参与度太低。广大家长的积极参与才是唯一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多数家长不关心，至之度外，这才是问题的症结。多数家长不关心，不参与，这样一来，就永远是少数人的事务。少数人就容易控制，操纵。容易“一致通过” 。“一致通过”这，“一致通过”那。同一件事，今天“一致通过”赞成，明天又可能“一致通过”反对。永远的“伟光正”。不要怪体制。这不仅仅是体制问题。这个体制是历史形成的，是近廿年来众多的仁人志士，包括教师和家长们的共同努力而摸索创造，逐步形成的，当然有其合理性。要改造是很困难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不是哪一个外来的高人可以一通高论就可以改变得了的。也不是个别人的问题。这是华人文化的问题。不是那些人特别坏。在这种文化纷围里，换一批人，迟早还是要出同样的问题。

我们的问题是缺少两种素质：民主修养和积极参与。两者是相通的，都是不可缺或的。这里先谈谈参与问题。

为什么华人家长都要送孩子上中文学校，却不愿积极参与？我们这个华人社区的特点就是，学历高，公民意识低。因为我们从小接受的是古今中外，最虚伪的政治教育。假代表，假民主，假选举把老百姓的公民权利剥夺干净；民众没有参与权，也没有发言权。因此造成了老百姓没有公民意识，缺乏民主意识和参与的公益心。这就是网上所谓的“吃狼奶”长大的一代，甚至几代。很多人在美国生活了廿多年，思想方法任然是狼教的，甚至连语言词汇多是那一套。再者，作为来自语言文化完全不同的社会的第一代新移民，生活是很繁重的。在美华人生活的主要的和重要的部分是在主流社会。不管怎么解释，华人社区的部分是次要的。有则更好，没有也得过。一旦需要作出抉择时，没有人会为了次要部分放弃主要部分的。这也是为什么华人在华人社区活动中参与度低的一个原因。

真正要为华人社区服务，作为中文学校的领袖人物，应该是把中文学校长治久安当作首要考虑。为了社区和中文学校的长治久安，就应该在建设中文学校这一块华人社区的公民社会上下力气。要创造条件，让家长们提高参于度。

其实这并不很难做到的，因为在学校的体制里，在学校的日常操作中，已形成了家长参与的渠道和框架。现行的制度中，每个家长开始送孩子来上学时，都要签约，还要付值勤的保证金。可以在签约条文中，加强参与的要求，提高参与保证金。要求家长不仅仅是要值一次，两次勤而已，还要参与学校的重大事务的决策过程。这个参与包括民意调查和投票选举。对所有的参与（民意调查和投票选举）做累计积分。依据积分，决定每学期的参与保证金的退还。并且决定下一学期的参与保证金额度，参与度降低，保证金额度就上涨。

在这个学校民主管理，广大家长的民主参与中的重要角色就是班长。这个班长的产生可以由现任班长从班级学生名册中随机选出。确实有困难不能出任班长的家长必须给出书面的正当理由，存档纪录。否则做不参与计分。

每一次理事会开会时，可以由班长从班级学生名册中随机选出两位家长出席旁听。确实有困难不能出席的家长必须给出书面的正当理由。否则做不参与计分。这样一来，每一次理事会就可以保证有几十位随机抽选出来的家长的旁听与监督。推选或指定一位旁听长。每位旁听家长都必须当场填写一份评估表格，由旁听长综合统计打分，在网上公布。这样可以对理事会形成有效监督。特别是对于个别流氓理事，可以起到约束的作用。

每一次理事会选举，可以由班长从班级学生名册中随机选出一位家长参加第一轮竞选。确实有困难不能出来竞选的家长必须给出书面的正当理由。否则做不参与计分。当然可以毛遂自荐。这个社区里人才济济，由能力出来办学，管理的人有的是。但是，很多有能力，有道德的家长，不愿意出来做贡献，就是应为理事会多年来被帮派势力所裹狭，让正派的人不屑与之为伍。每一位家长都可以当理事，起码比素质低下，品质恶劣的帮派理事强。这样可以避免拉帮结派，广开才路，改变为渊驱鱼，为丛驱雀的局面。

理事会的选举，竞选活动完全可以放到网上来做。选票可以由校方直接用Email发送给所有的家长。要求每家按学生人数返回选票。中文学校和主流社会的学校一样，也有一个文件夹/Folder沟通于教师与家长之间，用于布置家庭作业，传递学校信息，带回家长意见和签字。这就是一个现成的渠道，把家长的选票带回给班长。班长保留选票，以备查考，作出统计后汇总到家长委员会；或由家长委员会直接统计。不交投票的家长/家庭作不参与计分。

关于学校事务的重大决策，关于学校章程的修改，多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做。就可以避免达不到法定人数，议而不决的困境。也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做民意调查。比如象这次理事会和校长的冲突，就可以做一个民意调查。

也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对理事会，理事长，校长做出一学期一次的评估打分。

任何人都可以发起民意调查的动议。可以定出两个门槛数，比如：如果一个提议得到两个班（每班至少5个家长）的支持，校方或理事会必须将此提案通知全体家长。如果此提案得到了一倍的附议，校方或理事会必须将此提案提交全体家长作民意调查或表决。一经民意表决，校务会和理事会都服从民意表决的结果。

如果实行这样的民主机制，校长和理事会都会做得轻松很多，不用你死我活地恶斗了。就像在这个社会里，出了交通事故后，双方在等待警察来处理之时，任然可以很有礼貌地寒暄谈天。理事会也不用像李鹏那样“我是XX党员，理应不该隐瞒自己的观点。但是，我现在就是不说”，摆出一副死乞白赖的无能；就可以摆脱这种对公众舆论持“赖哈蚂垫床脚，死撑活挨”的专制恶赖行为方式。其实, 赖哈蚂们也是很难受的。

现在的学费（包括晨星中文学校）都是非常低廉的。比比各种商业性的课外活动，学乐器，学美术，学舞蹈。。。中文学校的学期收费只及这些活动的月费。为什么能这么便宜？理论上说，因为是“社区公同的财产”，有广大家长的参与。家长们喜欢这个便宜，就要参与。如果只要贪便宜，不要参与，是说不过去的，也混不长久。用这样的方法来让所有的家长多来参与中文学校的事务，即不过分，也是切实可行的。

既然理事会，校长是出来为社区，为公众服务的，不是为自己服务的。就应该服从社区公众的意愿和裁决。再高明的主张，再天才的领导，大家不接受，就不能强加于大家。有不同意见是完全正常的事情。怎么正确处理才是最重要的。我们都在这个伟大的民主国家生活多年了。应该都学会怎么处理我们的分歧了。既要讲原则，又要求同存异，善于妥协。

好的规章制度就是公正（一视同仁），可信，可行。这里的具体做法，可以集思广益，有待讨论。这样由广大家长参与的机制其实这并不难实现和操作。因为这样的渠道和框架在学校的体制里和日常操作中，已经存在了。关键是执政的理事会愿意不愿意这样做。

糟糕的是，华人社区的一些头面人物虽然也热心公共事务，但是更热心于垄断控制。民主只是一个随意利用的工具。需要时，用来作挡箭牌，达到“一致通过”，或“多数通过”的目的，得到他们所需的“理事会决议”。我们看到，章程可以任意修改。为了可以任意修改章程，首先修改章程的修改程序。把章程修改的通过门檻从家长通过改为理事会通过。甚至章程修改还没有通过，就偷梁换柱地实行起来。再好的制度也管不住这种人。这种人是很卑鄙的。这种人怎么会想把家长真正地发动起来，积极参与呢？他们希望的是一个“可控多数”。这些人也喊着“社区共同的财产，家长管理的学校”的口号，实际上把这个中文学校当作自己一小伙人的领地。华人参与度低的状况对他们是正中下怀。在控制不稳时，就要采取措施，把一切不可控制因素除掉。比如说，教师理事不听话，无法控制时，就说“教师理事就只能是教师，不能既是教师又是家长”，“教师不能当家长理事”。再不行，就不光明不磊落地停止聘用这个教师。当这些人要把一个他们的人，一个副科教师推进理事会的时候，而广大教师们又不会推她当教师理事时，就说“她是元老，也是家长”。再后干脆把教师理事悄悄地取消了。真是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对张冬梅校长，本来以为是自己人，没想到不听话。所以非除之而后快。

有一位能力较差的校长要开革一个能干泼辣，又不恭顺的副校长，在广大家长和教师中引起了强烈反抗。当时的理事会应顺大家的要求过问了，并召开了学校历史上首创的全校听证。结果引发了一帮人的轩然大波。那伙人就兴风作浪，“他是校长，按合同，他可以这么做，理事会不可以干涉校长的行政权利”。稍后几乎是相似的情况，一位能干的校长警告了一个不守规矩而事事对着干，且连续做错事的副校长。这个警告引发了海啸地震。同样是那伙人又兴风作浪，“校长不可以这样做”，“她是学校元老，就是错了，我们也要保她”。当时的理事长刚刚才在年度庆典大会上高度评价这位校长，“L博士为我们中文学校树立了新的高度”；到了台下就立刻咬牙切齿地发狠，“跟她比，他算什么？我可以叫他什么都不是”。那个狠劲，那种疯狂蛮横，不讲是非，只讲帮派的气势，真让人不寒而栗。不由得让人想起《Lion King》里的豺狗/Hayina，一群Hayina们呼啸而上。一会儿扑向东，一会儿扑向西，撕咬吞吃，令人毛骨耸然。没有是非，只有利害。现在又来烹调，修理张冬梅校长了。这就是这个学校的令人无可奈何的历史和现状。这就叫令华人汗颜的“丑陋的华人”。这个学校不会垮。但是，我们的文化弊病不改，这些丑剧将循环往复地上演。

如果广大家长参与的民主管理机制建立实行起来了，所有这些阴谋诡计，魑魅鬼魉就无法生存了。否则，这个中文学校(ACCA)就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永远不得安宁。永远是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