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驻柏林记者 柴野

前不久，一场针对日本政府历史修正主义政策的专题研讨会，在德国柏林博伊特工业大学举行。日本历史学教授田中利幸做了有关日本慰安妇问题的主旨演讲，东京 女性战争与和平资料馆馆长渡边美奈女士用大量的史学资料，对日本政府无视历史、有意为自己洗脱罪名进行了尖锐的批评。与会的德国学者和现场听众呼吁日本政 府，在慰安妇问题上必须向全世界忏悔，日本必须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承担责任。

田中利幸教授谈到，为了能把从军慰安妇和南京大屠杀的描述从历史教科书上删除，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不惜到处宣传慰安妇只是一般妓女而已，没有必要专门在教科书中描述慰安妇的“强制性”，因为没有文件能够验证此说。言外之意，这些慰安妇其实是自愿为日本士兵提供性服务的。

田中利幸教授多年来的研究显示，从20世纪30年代初期到1945年战败，日本建立了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也是最周密的拐卖妇女体系。他谈到，大部分被 “征召”或强迫的慰安妇来自日本（包括日治台湾）、中国、韩国，也有部分琉球、东南亚女性，人数至少在10万以上。而受害妇女大多为被诱骗或强迫而沦为日 军士兵发泄性欲的对象。证据显示，慰安妇除了被用作高强度的性奴隶外，还要遭受性病的毒害，有的慰安妇由于多次堕胎，造成终身不孕。而由于日本人力资源不 够，慰安妇还不时充当护士。“慰安妇”制度是二战期间日本政府大规模、有组织征招妇女充当日军随军妓女的制度，其慰安妇数量之多、存在范围之广，令人发 指。

谈到“河野谈话”，田中利幸教授认为，1993年8月，由于有日本记者发现一份日军文件，显示日军曾经直接参与营运慰安所。对此，时任日本内阁官房长官河 野洋平就慰安妇问题调查结果发表谈话，史称“河野谈话”。它承认日军直接参与在朝鲜半岛、中国等地设置慰安所及强征当地妇女充当慰安妇，对此表示道歉和反 省。但日本国内却经常刮起企图推翻强征慰安妇铁案之风，安倍政府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削弱1993年的“河野谈话”。

渡边美奈女士在发言中说，她对多名曾经被强迫当慰安妇的受害人进行调查取证，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这种事实都不是捏造出来的，毫无疑问，被征为慰安妇是违 反她们本人意志的强制行为。众所周知，日本与邻国关系恶化以及国际形象受损，是因为日本在历史问题上拒不认错，拒绝反思，日本如果不能从中韩等受害国和国 际社会普遍公认的立场出发，正视历史问题，反而一如既往地为自己洗脱罪名，只能进一步加剧与邻国之间的矛盾，使自己在历史问题上越来越孤立。

参与组织此次活动的柏林日本妇女协会秘书长梶村道子说，她们在柏林曾经接待过一位已经87岁、来自韩国的李玉善老人，她14岁时就被日军强掳到中国，并被 送进慰安营。在3年时间里，她身体上遭受了极度摧残和非人虐待，精神上更是饱受巨大折磨，生不如死。她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决定逃离慰安营，但没跑多远就 被日军抓了回去。日本兵对她又打又骂，还用战刀砍她的脚指头。

这位老人不顾年事已高，正在世界各地游说。老人表示，她决定走出韩国，走向世界，向国际社会广泛揭露日军的慰安妇犯罪事实，讨回日本政府的道歉和赔偿。因为经历灾难的慰安妇还在世的人数越来越少，解决这一问题更加刻不容缓。

田中利幸教授不无感慨地说，日本青少年对二战历史的知识之贫乏，让人难以置信。他说，一次在有60个大学生的课堂上，当他本人问及谁听说过慰安妇这个概念 时，只有两三个学生表示听说过。田中利幸教授的结论是，日本现在面临三大问题，一是缺乏负罪感，二是民族主义情绪加剧，三是歧视妇女。 （光明日报柏林7月29日电 光明日报驻柏林记者 柴 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