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初,我们有机会去了湖南省通道侗族自治县。其中一个主要任务就是代表美中下一代教育基金会和亚特兰大168华人网站(www.atlanta168.com)给侗族贫困学生捐赠助学金。
通道县位于湖南、广西、贵州三省交界处。2002年2月被列入国家新一轮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2015年5月4日, 我们来到了湖南省通道侗族自治县牙屯堡镇甲田村金殿完小给孩子们捐赠助学金。
原先预计捐赠五千人民币,在得知还有更贫困的学生这一情况后,我们当即决定再增加一千五百元。受捐赠的学校是我的母校之一 -- 金殿完小,当年我和我弟弟都曾在此就读,我也很高兴能给我的学弟学妹们一点小小的帮助,希望他们能学有所成。
更多湖南侗乡行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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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我们一行四人从长沙汽车南站坐长途公共汽车前往绥宁,然后再安排换小车去通道侗乡。 汽车南站候车室很差。比如出租车下车点离能遮雨的候车室约五十米,我们下车的时候正下着雨,就只能淋着雨往里面冲。在汽车南站上卫生间我体验到了有史以来最尴尬场面。男厕所没有分隔的小门,每个人蹲在坑位上大便,人很多,人们就在边上等着看着前一个人用完。当然我在方便的时候别人也在看着我,等待着上厕所。上车后司机说车程有5个小时,中途不停车,车上不提供水和食物。也就意味着我们没法下车去买吃喝,得饿5个小时。幸亏我们临出发前往包里塞了点零食才熬过了这一段车程。五个小时的车程最后走了六个小时,确实给饿坏了。不过更辛苦的是司机,到达绥宁后,据说司机就吃个饭上了个厕所,估计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又开车返回长沙了。
绥宁下长途汽车后我们一行九人坐了朋友的两辆小车向侗乡前进。前往侗乡的公路空气风景都相当好。下了高速路后乡村公路大概有4米来宽。在乡村公路上,到处是成片的竹林,满地的野菜,我们不时停下车来拍照采摘野菜。
(在采摘鱼腥草,当晚就吃了)
但是去侗乡的路并不顺利。 回想这次侗乡之行,可以说我们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的。小车一般1.8米宽,4米宽的路,2车在直路上交会,没什么问题。在弯路上交会时有困难,有些地方因为会车的时候,有时候可能需要花上10来分钟,你左我右,你前我后,车子才能开过去。 我们还经历了一个要命的险情,我们的一个车在会车的时候差点出意外了,从下面照片可以清楚的看到我们的车开到路外面去了,一边轮子掉下了水泥路基,十几米的悬崖,下面就是一条河,如果再偏出去半尺,那我们不是摔死就是淹死。当然这个不能怪司机,因为路面太窄了。当地的一个共产党支部书记冒着生命危险帮我们把车填起来,使我们脱险了。
注意上面的照片:我在拉着那位党支部书记的衣服,以防他掉下去。 路上还有塌方,也被我们躲过去了。
手机不时就没信号了,在没手机信号的区域,万一出事了都无法报警求救了。不过危险中还是带着幸运的。
我小时候在通道县牙屯堡镇甲田村住过一年多,所以这边年纪和我相仿或是比我大点的人很多都还认识我。我们到达后,相识的老乡就给我们送吃送喝,问寒问暖,非常热情。他们也没忘记考我的侗语,我还能回几句,如 几偶(吃饭),拜楼(去哪儿)等等。我给侗族老乡唱情歌,叮叮恰今,今耐哎(掂着脚上山,山真高),模仿现在已经没人用的当年的冲米动作,逗得老乡们笑开了怀。
5月3号晚餐在侗族老乡家吃的生猪肉等特产。晚上就睡在那。我们每人带了一套全新的枕头,床单,和被子等。住后作为礼品留着那送侗族老乡。我的被褥是崭新的,应该很卫生,可是好像我闻到了一股缝纫机油味,我只好尽量少呼吸,少吸气吧。空气中有股腐烂的什么臭味道。为什么臭,看看下面照片,家门口就是一条臭水沟。
(我手上拿的是大竹子做的舀水勺)
我住在刚下任的村长家,当然他是侗族。当年他和我一起上山砍柴,他手把手教我砍捆担柴。他家有电加热的热水洗澡,但是入厕不方便,要到屋外面去。
村里有电,没路灯,一入夜外面黑咕笼咚,蚊子青蛙也开始了小合唱,伴着我睡觉。半夜被它们吵醒咬醒来好几次。大约早上4点多,公鸡也开始加入大合唱,似乎它们在比嗓子,一个比一个大。房间是用薄木板分开的,隔壁的咳嗽等声音听的很清楚。 6点多一点,主人起床了,主人在外间说话声音大,我听得清清楚楚。一夜没睡几个小时。
当年在甲田村时,我家的电器就是电池收音机,电池手电筒。现在家家用上了电,好像很多家都有电动冲米机,家家都有用管子从高山上接过来的泉水土式自来水,水5毛人民币一吨。
村口有网吧,网速很快。4米左右宽的水泥路通到外界。有钱人现在都开始盖现代新房,据说厕所都开始设计在室内,门窗都现代式样了。当年我在这个村住的老式房子的窗就是锯几个小洞而已。
侗族的小姑娘们当年一身深兰衣服,现在一个比一个打扮的漂亮。看看侗族小姑娘和侗族奶奶的合影:
很多家的厕所还是我小时候所见到的那样,一个大桶,上面铺个有个小洞的板子。不过用上了卫生纸。当年是大便后用小木块,或者竹片清洁的。不过公共厕所就不一样了。下面这张照片是在牙屯堡乡快进镇的路边拍的公共厕所,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忍着臭进去拍的,臭气熏天,令人作呕。地下还有小木块,你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吗?是代替卫生纸用的,现在还是如此!当然个人家里面的还是用的卫生纸。我们甲田村的村长向乡政府申请2万块钱的建立一个公共厕所,一直得不到批准。
村里很多小路都是1米左右宽的水泥路,虽然很粗糙,但是实用。村长说这是有一年省里一个领导来村里访问,发现路实在是太烂了,最后批了80吨水泥把路修好了。
侗族妇女的地位很低,我们的晚餐和第二天的早餐都是在不同的侗族人家吃的,吃饭时女主人都没上桌,尽管辛辛苦苦的给我们做了饭,但是却不能上桌吃饭。
如果有侗族男士和女士一起,你不能直接的问这是你母亲吗?也许这个苍老的妇女就是他的老婆,由于女人太操劳了,重活苦活体力活都是她在做,所以比较矮小和苍老。建议女性还是尽量不要嫁到侗族那边吧。不过还是有外面嫁进侗乡来的汉族媳妇们。那些汉族媳妇们好像都有微信,我也加了她们几个人的微信。睡觉前出去散步,村里几个侗族老太婆开我的玩笑,她们指着一个老太婆说这个美女当年追我,说我不点头,可事实上我忘了。
我在通道县读了3年书,我那里的一个同班同学在河里游泳淹死了,我的一个侗族邻居从悬崖上摔下来死了,一个侗族邻居在放排时(砍下树,钉成木排放到河里漂到下游去卖)淹死了。农村的生活比城市的生活危险辛苦。下面这个照片是我和我的当年的朋友的合影。他和我同岁,但是他看来比我老。
下面这个照片中,我左手身后的房子据说有近百年历史了。放排淹死了的侗族邻居当年就住在这里。他比我大几岁。我当年就住在我右手身后的那个地方。放排淹死了的侗族邻居有个妹妹,她比我小1-2岁,小学没毕业,她的工作就是放一大群鹅,几乎天天到我家来,笑咪咪地也不说话看着我们吃晚饭,有侗族孩子欺负我时,她就和那些孩子杠上了。她和她妈不时送些她们自己种的菜给我们。这次我还向村长问起了她,说是她远嫁它乡没人知道她的电话。
村里好像都机械化了,有几十年前就流行的手扶拖拉机,有先进的汽车,所以不要很多人工。村里没见到什么青壮年,据说都去广东打工去了。机械化了,连牛都没了,这太遗憾了。记得当年我在甲田村时(那时叫甲田大队), 如果有牛摔断腿了什么的,全村欢呼雀跃--有牛肉吃了!
这次我们去了当年我和弟弟读书的侗族小学,犹记当年我和我弟弟一起来到学校准备入学,他那时候刚刚六岁,学校就把他安排到小班,而我则被安排到了大班。读了几天之后,我发现学校上课进度非常慢,都是我几年前已经念过的,我觉得我自己不能再在这念下去了,于是我跳级就自己跑到初中去读书去了。
这次本来还想去我当年砍树烧木炭的炭窑去看看,实在来不及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准备带着几块当年我亲自砍树烧的木炭回美国作纪念了。看着木炭想起毛泽东有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文章说张世德因烧木炭而牺牲,确实炭窑是非常危险的,炭窑都是用土垒的,因为要用火烧,也不能用水泥或者木头,所以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但庆幸的是我还活着。
虽然没有时间去我烧炭的地方去看看,但是去了离得较近的不很高后山瞧了瞧,这是当年侗族青年们谈恋爱的好地方。记得那是一年的农历八月十五,月光明亮,一堆一堆的人往后山去了,我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儿,本着爱凑热闹的心思我也跟着去了。当时我大概是是十一二岁,只看到女青年们没有了上衣,男青年们在边上围着女青年们摸来摸去。我发育晚,当时不知道那是在干什么,不过那些人的行动对我印象很深的。这次同行的几个人开玩笑说这是再指认犯罪现场啊。
在通道侗族自治县我们还参观了湖南通道转兵纪念馆。当年毛泽东周恩来等红军领导人在此召开了一次临时的紧急会议,分析敌我当前形势后,提出了放弃原定方针,改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进军的主张,从而躲过了国民党的围剿,挽救了红军,挽救了共产党。
在侗族老乡家里我们洗了两个泉水澡,洗的很舒服。顺便说一下,这一辈子我洗的最不舒服的一次澡就是在西安,洗了之后身上粘粑粑的。所以说侗乡的水还是很不错的。现在侗乡家家都通了电,五毛八人民币一度,煮饭基本用的都是电饭煲。炉子已经不是直接在地上烧了,花500元人民币装了一个铝做的炉子,干净,高效率。原来一顿饭得半捆柴,现在一个礼拜也才半捆柴。
我们发现侗乡县城和乡村贫困悬殊很大,像县城里面灯光工程花了估计得上亿吧。我们在通道县城里面过了一夜,住的是一家叫金帝豪4星级的旅馆,能在县城遇到一家这么高级的旅馆真是没有想到。一晚上大概300块人民币。县城还有一个文化演艺中心,可以容纳4万人,可以说是相当大,也非常豪华。县城里面灯光美丽,房子美。
但是农村家庭里连厕所都是那种很原始的,一个大木桶搭两块木板就成一个厕所,臭烘烘的;村里路高高低低也没有栏杆,小孩子很容易就掉下去了,很危险的。这些都是小钱,但是却没有人投钱。
沿途的wifi很方便的,现在很多小餐馆都有wifi,有的餐馆没有wifi的,老板就很热心的把隔壁的,楼上的,对面的朋友家的密码告诉我们供我们选择使用,我大部分从侗乡发的照片都是通过wifi发的。
离开侗乡上十几公里上了高速公路,马上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宽广美丽平整的高速公路,两旁优美的风景,差别太大了。二三十公里以外的侗乡却是黑咕隆咚的,臭烘烘的。
通道县高速公路服务区的厕所是我见到的最大的厕所,我数了下大人小孩的小便位共70个,大便位35个,洗手池12个,当然其中还有小孩用的,还有残疾人专用卫生间,当然这是男士洗手间,女士洗手间从外面看上去也很大。停车场至少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我们去的时候比较辛苦,就像前面提到的,从长沙坐六个小时长途汽车到绥宁。回来的时候可以说坏事变好事了,朋友的小车送我们到怀化后坐高铁,但普通票没有了,一询问,只剩下商务舱,是正常票价的四倍,为了赶时间还是咬咬牙买下了。正常票价是一百多人民币,一等舱两百多,商务舱四百多。不过确实享受了一番。商务舱的座椅和飞机头等舱的座椅差不多,可以坐也可以平躺。一入座乘务员马上送来橙汁,橙汁好像是新鲜的果汁榨的,尝起来特鲜,还有一盒小吃,种类丰富,味道很美。90分钟从怀化到了长沙,我睡了一个小时左右,把从侗乡之行的劳累恢复了不少。
关于通讯问题,这次我到侗乡带了两个手机,一个iIphone4装的是中国联通卡,另一个在美国就开通了国际漫游的ATT iphone6+手机,买了60美元的国际旅游服务,含:300兆国际数据漫游,无限制接短信,无限制发美国短信,接电话,拨打中美0.5美元每分钟。我在美国时我把我的手机转到了magic jack,然后在手机上下载了一个magic jack软件,所以谁要是打我美国的手机号码404-579-0073,马上我的magic jack就启动然后就可以接听了。用magic jack打出去打到美国,也是一分钱不要,当然还是需要流量。不知道是手机本身问题,还是国际漫游的手机优先问题,在侗乡山沟常常是我的中国手机没信号时,而我的国际漫游ATT iphone6+手机有信号,一会儿是移动公司的信号,一会儿是联通公司的信号。好像移动公司的信号比联通公司的信号强。
下面是湖南省通道侗族自治县牙屯堡镇甲田村委会收到我们的捐款的收据:
总捐款6500元人民币。受资助孩子的人数名单如下:
李俊华, 李 娜, 李配琴,李雪梅,李旭芳,李 涵, 李旭松, 李秋丽, 李 豪, 李世坪, 李仁浩,李杰华,李启珍,李启旭,李启思,李启莫,李远豪,李映希,李启秒,李雨娜,李春荣, 李保烨,李媛媛, 李春华, 李智祥, 李芳雨, 李含雪, 李保斌, 李世豪, 李浩明,李宇浩, 李雨欣, 李轩哲瀚, 李 曾, 李明霜, 李明炫, 李 琼, 李启润, 李雪婷,吴艳娇, 李妍婷, 李峻杨, 李雨霜, 李儒宇,李雨蕾,李具霞,李子聪,李路群,李雨晨,李昊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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